能源转型，迈向“净零”

  ——“剑桥能源周”会议聚焦能源发展问题
  [中国石油新闻中心2021-03-22]
  背景介绍
  “能源达沃斯”会议“云”上召开
  3月1日～5日，第40届“剑桥能源周”（CERAWeek）会议以线上会议的形式如期召开。“剑桥能源周”会议是美国IHS剑桥能源咨询公司组织的年度全球性会议，是能源行业高规格的国际会议之一，有能源界“达沃斯”之称。
  今年剑桥能源周的主题是新蓝图：能源、气候和未来规划。
  由于新冠疫情的影响，会议只能在线上召开，但同时也造就了近年来最豪华的云端嘉宾阵容，既包括印度总理、哥伦比亚总统、美国气候问题特使等政府官员，又包括埃克森美孚、雪佛龙、壳牌、道达尔、bp五大石油巨头的掌门人，还有亚马逊、沙特阿美、斯伦贝谢、施耐德电气等公司高管。
  来自全球的95个国家和地区，超过两万名政府官员、企业高管等能源界人士，参与探讨了与能源发展相关的各项议题。
  会议聚焦能源转型，探讨如何在全球气候变化大背景下，利用技术创新将传统能源与新能源有机结合，并在保障能源安全的同时向碳排放“净零目标”迈进。
  ●系统思维对于解决复杂的气候变化问题至关重要
  比尔·盖茨比尔和梅林盖茨基金会联合主席、清洁技术风险投资基金创始人
  会上，比尔·盖茨介绍了他的新书《如何避免气候灾难》（HowtoAvoidaClimateDisaster）。对于解决气候变化问题所必需的突破性技术和创新问题，盖茨提出了自己的见解。“到底需要多少种突破性技术？大概一打吧！”他调侃说。
  盖茨认为，全系统思维对于解决复杂的气候变化问题至关重要。对此，他举了一个关于如何使用全系统方法的例子——“突破性能源行动系统”，该系统将技术创新和市场需求结合在一起。
  具体来看，在技术供应方面，由于开发新技术成本高昂、风险大，因此需要有足够财政能力和高风险承受能力的政府（尤其是富裕国家）提供资金支持。在技术需求方面，只有在负担得起的情况下，市场，也就是民众，才会愿意接受并使用新的低碳技术、产品和服务，这需要政府通过财政补贴或承担部分费用的方式刺激需求。盖茨强调：“要知道，市场上的新技术是有溢价的，但只有在消费者承受得起的情况下，才会选择使用。”在政府的财政和政策支持下，市场对新的低碳技术产生了需求，技术大规模地渗透市场，等生产成本显著降低后，政府的补贴会逐步减少。通过这种机制，可以实现技术创新和市场渗透。
  在上述全系统思维的语境中，盖茨提出了“绿色溢价”（GreenPremium）的概念作为关键指标：消费者需要为零碳产品和服务支付额外费用，费用多少视产品和服务类型而定。政府可以使用该指标来评估每个行业的绿色融资需求，并为该需求设立预算，以及评估各行业，主要是能源行业的融资进度和创新进度。该指标可供政府使用至2050年，用于评估这些行业是否成功实现“净零”目标。
  盖茨强调，他在书中还提出其他几项议题：碳储存的重要性；由于可再生能源不稳定，需要同时发展核能和碳储存，用于解决能源供应短缺问题；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在过渡时期依然可以发挥巨大作用，像提供生物燃料、制氢、实施碳捕集和封存（CCS）的大型工程等。
  ●油气公司必须转型成为能源公司
  约翰·克里拜登总统气候问题特使、美国前国务卿
  本届剑桥能源周会议上，拜登总统气候问题特使、前国务卿约翰·克里的言论格外引人注目。
  拜登在2021年的国际气候领域有何计划？众所周知，拜登在宣誓就职数小时后即宣布重新加入《巴黎协定》。“我们拥有强大的气候问题团队。当前，气候变化与能源问题在美国议程上显得极为重要。”克里表示。气候灾难使美国每年损失数十亿美元，导致出现气候难民、农业和粮食生产中断等问题。
  截至2020年，美国在绿色交通运输和发电方面的投资为5000亿美元。在未来30年，为实现净零排放，美国预计投资10万亿美元。此外，美国将参加2021年8月在苏格兰格拉斯哥举行的气候会议，讨论将温度升高限制在1．5摄氏度以内，并加速向净零排放过渡。
  中美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加剧的同时，气候合作的需求也在增长。克里表示，中国占世界碳排放总量的30％以上，排名世界第一，其次是美国，算上欧洲，这三个国家和地区的排放量就占了全球总量的55％以上，因此，单靠其中一方是无法解决气候危机的。
  “必须邀请中国参与。正如当年里根与戈尔巴乔夫在减少核武器库问题上的谈判一样，美国和中国必须建立合作，共同努力解决气候变化问题。”克里表示，美国将继续就气候问题与中国进行谈判，这不会阻止两国在其他问题上产生意见分歧。此外，其他排放大国也必须参与，包括俄罗斯、日本等。
  美国将于4月22日组织召开全球所有主要排放国峰会，要求各国明确排放目标。克里强调，目前来看，即使每个国家都履行了《巴黎协定》的所有承诺（实际情况并非如此），全球仍不得不面对“气温上升了3．7摄氏度”的事实，这样下去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，因此，在格拉斯哥大会之前明确排放目标至关重要。不过他表示，美国将与中国和其他合作伙伴紧密合作，确定清晰的减排路线图和里程碑，以达到《巴黎协定》将全球升温控制在1．5摄氏度的要求。
  谈及石油和天然气行业的机会，克里认为，未来，氢能拥有巨大的潜力，并将为能源行业转型作出重要的贡献。能源转型将导致石油和天然气行业收入减少，因此，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必须转型成为能源公司，并降低碳足迹，而氢能必将成为良好的商业和环境解决方案。
  ●壳牌将显著提高产品结构中低碳燃料的占比
  范伯登壳牌首席执行官
  净零排放目标的设立和实现路径，以及如何发展可再生能源，是范伯登在会上讨论的重点。
  壳牌实现净零排放的阶段性目标和战略是什么？范伯登表示，壳牌对净零排放目标已设立明确的步骤，并将其拆分为阶段性目标：一是到2050年实现碳排放量减少100％，即从17亿吨降至零；二是就中期里程碑来看，到2035年，碳排放降低45％。但范伯登也承认，要实现这些目标，制订业务计划难度会非常大，因为很难制定详细的行动方案。
  范伯登认为，仅靠从碳氢化合物中吸收足够的碳仍无法实现其净零排放目标。壳牌将显著提高其产品结构中低碳燃料的占比，尤其是在电力领域，壳牌要将自身打造为移动交通的顶尖电力供应商，预计到2030年末，公司将拥有250万个充电桩。此外，壳牌还计划积极推广生物燃料、二氧化碳捕集和封存（CCS）等一系列技术应用。
  从壳牌业务计划的角度来看，未来10年的发展轨迹是相对明确的，特别是壳牌帮助客户降低碳足迹的措施极为明确。“帮助客户解决问题是壳牌的强项，这不仅可以生产一种新型商品（绿色商品），而且还可以赚更多的钱。”范伯登表示。
  石油产量已达峰，但天然气产量还有10年以上的增长期。壳牌石油产量在2019年达到顶峰，不过壳牌仍将继续投资天然气，因为和石油相比，天然气产量上升空间更大，预计其产量增长期将持续10年以上，并且天然气产量下降速度也比石油慢得多。
  关于碳补偿与碳捕集，不能只靠植树，而是应该减少排放，提高效率，剩余的碳则可以通过CCS和天然碳汇吸收。
  壳牌在加拿大，以及世界其他许多国家和地区都拥有大型CCS项目，部分项目是与挪威国家石油和道达尔一起合作的。目前，CCS逐渐被视为一种可行性解决方案，并成为能源行业所提供的一种服务，但这种转变需要开发新的商业模式。
  关于发展可再生能源，近几十年，氢能一直保持发展势头，但还没有形成规模。能源行业对氢能的兴趣始于上世纪90年代，后来发展则处于停滞状态，现在又重新变得热门起来。“和过去不同，现在，我们有大量的商业模式和商业线索支撑氢能的大规模发展，因此壳牌相信氢能时代即将来临。尽管氢能现在依然是一个很小的生意，尚不能对全球产生重大影响，但如果我们想在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目标，氢绝对是必不可少的。”范伯登强调。
  ●能源＋互联网：重塑能源世界
  安迪·贾西亚马逊首席执行官
  博纳德·鲁尼bp首席执行官
  1．为什么bp和亚马逊能成为合作伙伴
  一是碳排放和气候变化应对的不是某个行业或某个公司的问题，它需要多公司、多行业、多国家共同来应对碳排放的挑战；二是bp越来越受到数据和以客户为中心的理念影响。这两点是促成拥有112年历史的老牌石油天然气公司bp与较年轻的互联网公司亚马逊合作的重要原因。第三个原因则更为直接，亚马逊可以为bp提供数据和云服务，而bp可以为亚马逊提供电力。
  2．“云”的价值
  “云”的使用，可以让bp将以前认为是前期以预算为导向、固定的资本性支出，转换为更具弹性和灵活性的费用性支出，“云”还可以为bp的数据、计算和软件操作提供更多的容量和更高的安全性。通过使用亚马逊的云服务，bp可以视其所需的容量、计算和软件及时间付费，当需求更大时，付费更多，当需求较小时，付费更少。相比传统的公司内部IT团队的做法，“云”的存在，是以更快，甚至是快得多的速度部署解决方案，这样可以大大降低成本，特别是企业资源计划（ERP）成本和时间，从而加快创新速度，并从数据中获取更多业务和运营的信息。鲁尼认为，到2050年，bp60％～70％的数据将在云端。
  3．bp已做好面对疫情持续和后疫情时代的准备
  鲁尼强调，bp专注于使业务变得更“薄”，尤其是在人力和高管数量上。他认为，能源转型是机遇而不是危机，“我们将全力提升业绩，准备在疫情过后腾飞”。
  4．重塑一切
  亚马逊首席执行官贾西强调，创新对于公司长期生存和发展至关重要。“公司必须根据数据变化和竞争态势适时做出调整。”领导者必须有勇气和意志去发现对客户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，在这种情形下，“速度”很重要，它充分体现了公司的领导力和决策力。此外，创新必须根植在组织内部，成为一种企业文化。贾西强调，“选择一个目标，然后向整个集团发出信号，组织大家快速行动起来，这就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”。
  ●后疫情时代石油天然气产业仍有韧性
  阿敏·纳赛尔沙特阿美总裁兼首席执行官
  麦克·沃思雪佛龙首席执行官
  沙特阿美和雪佛龙在新冠疫情期间得到哪些经验教训、进行了哪些技术变革？
  纳赛尔表示，阿美公司的风险管理框架有利于公司抗击新冠疫情。疫情倒逼沙特阿美加快了数字化进程，现在只要在阿美总部就可以进行全范围的技术操作，但市场却遭受了沉重打击，失业率上升。
  沃思则表示，对于雪佛龙而言，最重要的启示是石油、天然气的“本质作用”，尽管新冠肺炎疫情对世界经济造成了严重的破坏，但市场对石油、天然气的市场需求仅下降了9％，这无疑展现了石油天然气产业的韧性。从公司的角度来看，这场危机凸显了拥有强大资产负债表的重要性。在技术方面，雪佛龙也加速了其数字化进程，例如远程工作、数字钻探、技术模拟的“现实感”使专家们可以在家中使用公司平台、无人机等办公，这种数字化的趋势将产生积极而持久的影响。
  关于未来市场的方向，纳赛尔表示，“全球石油需求从2020年4月骤降2000万桶/日到如今需求逐渐复苏，某些地区甚至已经恢复至疫情前的水平。新冠疫苗的快速普及是市场乐观的原因，现在全球的需求为9400万桶/日，今年二季度的需求量估计会更乐观，我们预计，2022年的需求为9900万桶/日，相当于2020年1月的水平”。沃思表示，“雪佛龙也察觉到了复苏的势头，在不同的地区，公司实行的财政措施也将刺激和支持经济复苏”。（文字除署名外由陆如泉提供）